第9章
远古鲸歌般的轰鸣,熔炉四壁浮现出无数正在融化的珍珠。每颗珍珠裂痕里都睁开一只眼睛,所有瞳孔都映出我戴着青铜冠冕的模样。滚烫的银液漫过下巴时,我终于嗅到了这场永恒祭祀最原始的气味:
那是创世之初,第一个人类被海神吞食时,喉管里翻涌的希望与绝望发酵成的酒香。
银液漫过口鼻的刹那,我的耳道里长出鳃裂。沸腾的祭祀液体不再是灼热的威胁,反而像羊水般滋养着新生的鳞片。右眼眶里旋转的珍珠突然爆裂,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蓝色的荧光藻类,它们在空气中拼凑出我从未见过的记忆图景——
五岁的夏夜,父亲把我按进装满鲛人油脂的木桶。腥臭的液体灌入鼻腔时,他颤抖的食指在我额头画出封印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