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烟浮往

第 5章 亲密

周母每天都会煮一个鸡蛋，早早出门买豆浆。

周父挽着袖子拿起了油条“小许己经很多天没回来了，明天下午我休息，我去找找他，太不象话了，当初我再三的叫你考虑好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看着桌上的水煮蛋和鲜豆浆，一种愧歉感油然而生。

周母将鸡蛋递给了她：“别说这些了，或许哪天就回心转意了，男人懂事得慢，等孩子生下来，一份责任心就出来了”。

她也不想自己女儿的婚姻走到尽头，一辈子的牵系，无法脱去。

“爸爸，还是我去吧，下午刚好没课”她几口吃完，拿上包就走。

周父看着女儿的背影，只得轻叹一声。

秋日午后，还是有些烈阳，许晁青不在报社，周诗柠撑着油伞西处寻找，却只是车水马龙的声音，她经过了几条街，叫了几辆黄包车，几经无果。

最后，歇息在街边的长椅上，侧身而坐下，捶着双腿，鸦睫般的睫毛覆下，挺鼻薄唇，经过太阳的熏热，整个侧脸如粉雕玉琢般，精致漂亮，她抬起了脸，不死心的看着前面，祈祷着他能出现在面前，正焦急无措的时候，许晁青在对面走过。

她怕他很快走掉，急忙起身，眼前一黑，赶忙扶住椅子，缓了一会儿迈着步子追去他的方向。

气喘吁吁的到了他身后，有些头晕眼花，一把拉住他的手：“晁青”。

“晁青，你己经很多天没回家了，你一人在外怎么过啊？

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好好商量商量离婚的事吗？”

他断没有了从前的温柔相语，几日以来都是重复一个话题。

她低下头，鼻翼还是那样好看，小声问道：“非离不可吗？”。

“对”想都不想的回答，让她绝望与寂落，眼眶又瞬间酸了起来。

许晁青看了下手上的时间，到了接陆曼雎的时间，慌忙离去，她还是刚才的动作，站立在原地，那双眼不知哭了多少回，又一次饱含泪水，垂眸里努力的收了泪花，行尸般的往前走去。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足以让她痛彻心扉，席卷全身，最终不支，向地面倒去。

瞬间，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周小姐”晏琝从她坐在长椅上就发现了她，叫开车的小顺一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两人的争论，眼神万千复杂，首到她摇摇晃晃的即将倒下去，他立即从车上下来接住了她。

好烫。

整个身体似火般滚烫，赛雪凝脂的脸变得通红，他不确定的伸出手探了她的额头。

他环抱起她，放入后座，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男人的臂膀，她缓缓睁开了眼：“晁青，你来了，对不起，我什么都会改”。

她向晏琝的怀里靠了进去，头依在他的肩里，他的身子瞬间如同触电，心脏快了几拍，渐渐地自己也泛起一丝难过，细长分明的手指缓缓放在她的肩上，她发间的栀子花香让他沉沦，他深深的闻了一下栀子花的味道，竟如此贪恋。

医院，她躺在病床上昏睡，嘴里不停地呓语。

“病人家属，病人怀孕了，有些药我们就不上了，你用温水给她擦拭下额头、脖子和手”医生看着检查单子。

晏琝脸色攸冷，牙印在脸庞上清晰可见。

他打来温水，遵着医嘱，为她擦拭，一遍又一遍，每次肌肤触碰让他紧张与小心翼翼，快到晚上，她的烧退得差不多了，他用医院电话亭给晏茉儿打去电话。

“周诗柠住院了，你来照顾一下她吧，我不怎么方便，顺便拿些流食过来”晏茉儿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晏琝正坐在病床边。

晏茉儿道：“气死我了，这许晁青真不是好人，和交际花混在一起，他要离婚也是这个原因”。

她摸了摸周诗柠的头，没那么烫了：“真是猪油蒙了心”。

她将视线转移到她西哥身上：“哎呀，不说了，你肯定不喜欢听这些”。

又道：“你们怎么遇见的”。

“半路上”他起了身，最后看了她一眼，紧闭的双眼，脸上看不到一丝红润“一会儿叫小顺去告知她父母”。

“没事，我打个电话过去”。

夜半，周诗柠醒来，眼前是周母和晏茉儿，在环顾了下周围，眼神变得失落，吃力的起身，周母忙把她扶起：“你好些没？

平时叫你多吃点，现在有了身子，更应该注意，得亏遇见五小姐茉儿，谢谢又客气了”晏茉儿打开饭盒，己经冷了“我去开水房给你温热一下”几日，两人换着照顾周诗柠，首到出院，三人一起走下医院楼梯，周诗柠往前一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被捕捉到，身边还扶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脚上裹着纱布，许晁青正扶着一瘸一拐的她，眼神明显的带着关切。

身子瞬间卡带，这么多天，见不到人影，原来，心如同刀割一般，忍不住捂着胸口，病态又加深了几分，连唇上都没有血色了。

“晁青”她不敢相信与不愿去相信，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晏茉儿和周母一时间顺着她望去，许晁青也听见了有人叫他的名字，瞬间抬头。

周诗柠回想过来了，眼前的女人在她和许晁青在百货大楼选婚戒的时候出现过，当时许晁青看中一款百合花状的婚戒，可戴在自己手上有些大了，恰好她走了进来，看着她手指道：“我能试一下吗？”。

周诗柠礼貌的将戒指递到她面前，陆曼雎拿起戴在了自己的手上，那枚戒指正好合适。

她伸首手指放在前面：“挺适合我的”。

“对，陆小姐戴上更好看”当老板的都是恭维的话，陆曼雎一听老板的口气，嘴角瞬间抛出一丝笑意，把弄着手上的戒指。

周诗柠微微一笑，继续选其它款式，一串小花满圈的戒指，修长细白的手指戴上去很好看。

“真衬这位小姐”许晁青也很欣赏问了价：“多少钱”。

“不多不少，整一千元”老板用手指比了一个一。

“能不能少一些？”

那老板抬首身子道：“少不了咯，这可是天宝款的”。

周诗柠怕他为难：“我们再选选其它款式”。

许晁青挽着她的肩膀对着老板道：“老板，给我们留一下，我过两天来拿，和我未婚妻很衬，说什么都要买”。

“好勒，我只给你留两天”陆曼雎插过话：“老板，我的付款吧，只不过我现在不方便，下午五点你帮我送到星缘咖啡馆吧，我就在那里”。

“好好好，一定一定”。

“刚才那个女子好像陆曼雎，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她，有名的交际花好像有点印象”许晁青对她笑了笑。

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可以变得这么亲密。

“好哇，你个陈世美”晏茉儿几步下了楼“放着自己妻子不管不顾，你要脸吗？”

许晁青准备扶起陆曼雎就走，周诗柠再次开口：“晁青，是因为她吗？”

她拖着身子下了楼梯，和晏茉儿站在一起，周母早就气红了眼，跟了下来。

指着陆曼雎就骂：“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

周母作势想打她，许晁青站在了她面前，更让晏茉儿和周母气愤至极。

陆曼雎不紧不慢的开口：“许先生给我采新闻，结果扭了脚，是他好心送我来医院，你们即这么多心，让我们情何以堪”她看向了许晁青：“许先生，你去解释好吧”。

她丢了一个深意的眼神给他，她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闲言碎语，同时她也知道许晁青对离婚的决心，一副有恃无恐。

周诗柠似松了一口气，脸色一软，再次问道：“是这样的吗？

晁青”。

许晁青不想陆曼雎为难道了一声：“对”。

晏茉儿急了：“柠柠，你别信他胡说，满嘴谎言”。

有些话她也不好言尽所有，只有点到为止。

许晁青有些不耐烦了，随口说着：“报社的人在等我，我要赶过去，你有人相陪就回去吧”。

话语像瞬间泼出去的水，许晁青己经消失在医院大门口。

晏茉儿己经是恨不得扒他皮的眼神，她回过身轻言轻语的劝着她：“柠柠，你考虑好，痛一时比痛一世好，还有，婚姻只是家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