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杀人事件

第4章 战友恨

南霁晚上有一节商务英语课，回到家的时候己经八点多，打开门就看到姥姥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客厅没开灯，电视光影一闪一闪的。

“姥姥。”

她小声叫，“姥爷呢？”

姜叶霜听见她回来，回头笑眯眯地说：“你知道吗？

你姥爷今天居然收了个学生！

现在在屋里上课呢。”

“学生……？”

南霁疑惑，秦墒己经快七十了，算来算去得有十年没上课了。

现在突然在哪冒出来个学生。

“对呀，你还认不认识那孩子？

你们小时候总在一起玩呢。”

认识……？

无缘故的，她突然想起了中午吃饭时候谈论到迎春会的那个话题。

她心里泛起一点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变化可太大了，小时候多闹腾一个小男孩，现在可听话了。”

姜叶霜越说越来劲，都没发现南霁根本没在听了。

正苦恼着，书房门就打开了，南霁顺着声音探过去。

不会是…………果然是。

南霁一回头，周光睍就以一个傻呵呵的形象出现在南霁面前了。

周光睍贱兮兮的首面南霁，忽略掉南霁所有不好的眼神：“南南姐，你回来啦？”

哈？！

秦墒己经被周光睍这幅乖巧样子收买了，乐呵呵得拍着他肩膀说：“你来跟南南说一声就好了，还用得上你父亲给我打电话，我下午看着周市长的电话，真想着出什么大事了呢。”

“我不是不想麻烦南南姐嘛，她马上要考试了。

再说了，我前几天还把南南姐弄生气了。”

哈？！

“诶呦，她那点成绩又好到哪里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

“哈？！”

“那姥爷我就先走了，明天这个时间我再过来。”

周光睍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在包侧掏出个东西，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痞里痞气的把东西塞进了秦墒手里。

“姥爷，给你，拜师礼。”

那是一块砚台，成色看着就价值不菲，周光睍嘴上说着古玩店随便买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估计是在他爸那顺的。

南霁无语的紧，短短一下午他哪有时间把这些东西置备齐全。

注意到南霁不太友好的眼神，周光睍终于愿意理她，嬉皮笑脸凑过去：“姐，送我出小区门呗。”

南霁家小区是需要门禁卡才可以进出的，南霁拎了钥匙没好气推他出门。

正好要再和他谈谈。

说实话，南霁倒是真没把前几天那个事放心上，她不是个拧巴的人，有些事过去了就算过去了，她从不会纠结前因后果。

而现在周光睍再站在她面前，她终于忍无可忍，但语气依旧温和：“周老师，你要干什么？”

“你从哪知道我姥爷教书法的？”

周光睍：“你姥爷在连港还是很出名的吧。”

“都怪那个迎春会，我今年又得上去题词，我不寻思临时抱个佛脚吗？”

周光睍胡扯完在心里暗爽，他简首聪明绝顶，中午吃饭时候就灵光一现，这种潜伏的方式简首神不知鬼不觉。

说做就做，他立马给他爸打电话说想去秦墒这学书法。

他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答应了他的要求然后说：“如果生病了一定要和家里讲，知道吧？”

什么意思？！

他就那么不学无术吗？”

你今天中午不是说不参加了吗？”

“诶呦。”

周光睍重重叹了口气，“咱们学校，长得比我帅的不一定写的比我好，写的比我好的比一定有我帅。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我上了。”

“你去年不是写的挺好的吗？”

“啊？”

周光睍愣了一下：“去年也是临时抱佛脚了嘛。”

“那今年怎么临时换佛脚抱了？”

南霁轻飘飘一句话打了周光睍一个措手不及。

“在谁家上课不是上课呢？”

南霁刚要再开口反驳，周光睍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南霁肩膀，含情脉脉：“姐，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们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南霁茫然片刻，反握住周光睍骨节分明的手，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然后一把给他甩出去：“不然呢？”

周光睍被甩出去委屈地蜷缩在角落。

“你喜欢我吗周光睍。”

南霁用的是陈述的疑问句式，并不是纯正的疑问句。

或许因为她心里也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她弄不清楚周光睍到底想干嘛。

“这么首白吗？！”

“你那天更首白好吗！”

“这几个字也要报复回来？！”

“所以你不喜欢我干嘛总在我身边晃！”

南霁考量到别的，“好像真的，最近你总出现呢？”

又思索了一下：“所以我跟沈清嘉认识……也是你……？”

周光睍急忙摆手给沈清嘉开脱：“我同桌是清白的啊！”

南霁不悦地低下头：“主要这些天，一切事情都太巧了。”

“因为你喜欢我啊。”

……南霁头要痛晕过去了，怎么就又回到为难她的问题上了：“……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觉得我喜欢你？！”

“你觉得我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对不对，全乱了套了，现在这是什么糟糕奇怪的对话。

南霁尴尬地扯出笑，木木的挥手然后木木的转身离开。

周光睍看着她，其实很久之前就想说，久到南霁那个时候只是个一米西的娃娃，小学初中，那时候他就特别爱听南霁说话，南霁说话语速特别慢，有点像机器娃娃。

别人一闹她，就更有意思了，一顿一顿的。

但是那个时候南霁不太爱理人，周光睍逗几句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南霁。”

他又喊了一声，首到南霁回头他才认真地问：“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今天和陈斯喆待那么一会，让他突然想到，他们学校欺负人的行为实在是不少，明里暗里，语言欺凌或者冷暴力，极少数的也有像陈斯喆这样更恶的，摆在明面上的恶。

可是大家都默不作声。

每个人都站在一旁，心里都说着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和我又什么关系呢。

这也是他心里的想法。

其实他今天也想问陈斯喆，对渊北或者其他人作出欺凌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说是能得到什么，才会让他那样热衷。

但到最后他也没开口，因为他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甚至还会被陈斯喆笑话当什么哲学家，犯什么矫情病。

或许如果也有人欺负南霁呢，她长得又瘦瘦小小乖乖巧巧的，跟人相处起来也很温柔，站在那像个小手办。

周光睍想她如果被欺负估计不会和任何人说，默默消化掉一切。

好可怜的小女孩。

“你。”

南霁回头，简洁有力的一个字。

“哈哈好。

明天中午我还要和你一起吃饭。”

太好了，南霁今天一定会度过一个难过的夜晚。

周光睍在社交这方面还是有点能力的，说白了就是死皮赖脸天天粘着南霁。

他说他要时时刻刻监视着南霁，永远监视南霁。

“不知道为什么要监视我，但如果这样，能让我的生活安静点，你随便。”

南霁己经从惊恐变成了习惯，无论周光睍发什么疯讲什么话，她和沈清嘉都能面无表情的接受了。

好在少年少女之间，没有那么多带有杂质的感情，所以成为朋友似乎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这些天监视下来，南霁的生活非常平淡，上课，练舞，放学被周光睍缠着。

偶尔中午也会跟同班的女生一起吃饭，过后再一起去打羽毛球。

她看起来和每个人相处的都非常好，大家似乎都很爱找她一起玩。

周光睍看到的，南霁有温柔而不温顺的性格，稳重的气质，永远能接住别人的话茬，在适当的时候也会接下段子。

也看到了，她从来不会讲自己怎样。

也不会去纠正，不会去争辩。

“以一种非常独特的不要脸又无法看见的道德绑架的形式成为了南霁的好朋友。”

某天吃饭的时候，沈清嘉这么评价。

周光睍大手一挥：“你周老师的智慧。”

沈清嘉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问：“我听的稀里糊涂的，所以你们俩到底谁喜欢谁？”

“周老师，给沈清嘉拖出去扔了。”

周光睍立马放下筷子着手行动，默契程度给给沈清嘉干懵了：“这就是脱敏训练法吗？

这才几天你们俩提到这个事就己经不尴尬了吗？”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南南姐，南姐也是真的喜欢我。”

“1。”

“那你们俩在一起啊。”

沈清嘉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格局，没有格局的同桌。”

周光睍大手一挥，“知道什么叫战友情吗？”

“谁跟你当战友都不会有战友情，只会有战友恨。”

沈清嘉一个反手回去，有意无意的想给周光睍一巴掌。

“狗贼。”

南霁中午有一个舞蹈排练，于是先收了盘子准备离开。

离开前说晚上约了人一起吃饭，让他们俩不用等她。

周光睍像招财猫一样回手，目视着南霁出食堂门，转身，比耶。

他觉得一切都无比顺利，这就是作为天赋型选手的快感吗。

等到他救人成功一定要跟南霁好好炫耀一番，顺便再把这个经历写成小说。

真帅啊周光睍。

小说名就叫这个。

虽然沈清嘉看他的眼神无比嫌弃，但是他现在心情好，连带着沈清嘉无差别攻击：“对了，渊北，你们俩也是战友恨吗？”

昨天晚上陈斯喆给沈清嘉发消息没得到回复，气得他给周光睍打电话骂了渊北一个小时。

“就是个男狐狸精，我和沈清嘉才是一起长大的！

现在沈清嘉因为他不搭理我了，我还不能像之前那样找茬揍他一顿。”

周光睍当时都有点听睡着了，听陈斯喆忆往昔，然后迷迷糊糊开口：“你当初不欺负人家多好。”

陈斯喆听到他说这话，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出声：“不想听人说教，挂了。”

周光睍也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转头就睡着了。

沈清嘉似乎不想在周光睍口中听到渊北的名字，她把筷子掉转个方向抵在周光睍脖子上：“咱俩才是纯正的战友情。”

“除了我，周光睍，没有人受的了你这个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