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的灵魂全文

第3章 魔药教授

斯内普向霍格沃茨投递的，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的信函，不久后就得到了回复——邓布利多邀请他去霍格沃茨面试。

他幻影显形到校门口，立马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发黑胡子蓬结的半巨人，鲁伯·海格。

海格也立马看见了他。

他谨慎地观察半巨人的态度：海格也在打量他，招呼着“你好，西弗勒斯！”

，没有那么热情，但也没有那么敌视。

他上前点头示意，挂出假笑，也招呼：“你好，海格，我来见邓布利多。”

“是的，我听说了，你来面试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海格为他打开校门，挥挥蒲扇般的大手，“这边走！”

斯内普跟在他身后，没有说“我认识路”这种傻话，客气地应付着海格的寒暄。

多亏了海格不介意他的沉默寡言。

现在是上课时间，霍格沃茨里没什么人，但是也不显得冷清——葱郁的树木和撒欢的魔法生物都通了人性般，观察着斯内普这个去而复返的客人。

窥视感让斯内普非常不舒服，路过黑湖时，他阴郁地瞪视那只懒洋洋晃动触须的巨乌贼，企图把它吓走。

走过野地和球场，进入城堡，校长室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滑稽的魔法氛围，银器在细长脚的桌上旋转、喷气，发出嗡嗡的声音，凤凰福克斯在栖枝上闭目养神，破破烂烂的分院帽在兽爪脚桌子上。

斯内普此前只来过一次，但无论来过几次，这景象都会一如既往地抓人眼球。

他虽然不欣赏这样有点喧闹（不论从听觉上还是视觉上）的装饰风格，但是不得不承认看起来确实很有趣，而且非常巫师（或者炼金术师？

）。

“下午好，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不像上次那么态度冷酷了，他几乎是轻松亲切地招呼着斯内普，“请坐吧。”

“下午好，校长。”

斯内普干巴巴地示意，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我希望能得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我知道这门课的老师总是很缺，我可以胜任。”

“很感谢你的支持。”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们可以边喝茶边说吗？”

“拜托了。”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茶壶便自己忙碌起来，两碟点心凭空出现在桌上。

他停了停：“可能你更喜欢冷饮？”

“不用，茶就可以。”

斯内普端起茶杯闻了闻，喝了一口，“那么教授的职位——我恐怕我得负起校长的责任，再问你几个问题。”

邓布利多笑了笑，“你为什么要申请这个职位？

这次是伏地魔叫你来的吗？”

斯内普紧张地点点头：“是的，黑魔王让我来监视您。

但是我仍然要参加食死徒的会议，我还是有价值的。”

“别那么紧张。”

邓布利多安抚他，“我只是想知道伏地魔在霍格沃茨有什么安排。”

斯内普低下头看看茶汤，细微地调整脸上的表情，踌躇着说：“我想……我想他在霍格沃茨留下什么东西，或许和他的脸有关系。”

“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他做了什么要付出那样的代价？

我知道他在追求永生，但那不是——”斯内普露出恐惧的表情，恳求地看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只有您有能力阻止他变成一个恶魔。”

“你太抬举我了。”

邓布利多遗憾地摇摇头，“恐怕他己经是一个恶魔了。

你不清楚他的安排？”

“不……”斯内普神色复杂，“没人知道。

我为此查阅了很多书籍，但从没见过这样的黑魔法。

您没什么猜测吗？”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伏地魔对许多少见的、禁忌的黑魔法研究得很深入……你或许能帮我多留意留意他？”

“当然，我会的。”

校长室安静了一会儿，斯内普坐立不安地几次张开嘴，问：“莉莉……您怎么安置他们？”

“我告诉他们伏地魔己经盯上了他们，所以现在他们都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着。”

邓布利多说，“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更多情况了。”

“是的，别告诉我。”

斯内普迅速赞同，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大大地松了口气，“谢谢您。

赤胆忠心咒，没错，这样肯定没问题了。

但是保密人是不是有点明显？

黑魔王肯定会猜到是西人组中的一个。”

他不等邓布利多回答，又补充：“好了，别介意，反正让他们都藏好，我不能知道太多。”

邓布利多惊奇地看着他，笑了笑：“让我们相信他们能够处理好。

现在我们最好了解一下你对教学的理解和安排？”

斯内普张口结舌，瞪着邓布利多。

这个职位不是逢场作戏吗？

他们费了一下午探讨教学理念，就在斯内普觉得一切终于要结束时，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我想，你可能更适合教授魔药课。

霍拉斯似乎有意向退休，你知道，魔药教授比黑魔法防御教授更难找。”

斯内普张开嘴，但是一阵疲惫把他拖了下去，最后只是恹恹地说：“好吧，魔药也是我擅长的。

但是如果您找到其他人，我还是希望能当黑魔法防御教授。”

邓布利多点点头：“还有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斯莱特林的院长？”

斯内普忍不住讥讽道：“您是否还记得您面前是一个刚毕业不到三年的学生呢？

一个食死徒？”

老糊涂鬼！

“这也是权宜之计。”

邓布利多忽视了他的语气，若无其事地解释，“霍格沃茨并没有多少斯莱特林毕业的教授。”

“……好吧。”

斯内普最后同意了。

“谢谢你，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愉快地微笑着，“你今年能来学校里当助教吧？

我想，在正式授课前，你或许应该先熟悉一下，霍拉斯会引导你。”

——黑魔王因为久寻不至的波特夫妇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食死徒人人自危，纷纷赌咒发誓，想尽办法要找到波特们让黑魔王消气。

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那些人做任务从没这么认真过。

不过，这和斯内普没什么关系，他属于要避嫌的那类，更何况他被明明白白地托付了其他任务，得忙自己的本职。

所以他只能听听其他人的抱怨，知道这件事没什么进度——首到黑魔王亲自插手。

黑魔王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打算，上面的结论也只是斯内普的揣测。

不过在揣测黑魔王这事上，斯内普不说十拿九稳，也有七八成把握。

刚发现这个倾向的时候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安慰自己，既然那么多食死徒都束手无策，那么黑魔王也不能做什么。

赤胆忠心咒足够安全。

他提心吊胆地住进了霍格沃茨，开始自己的助教生涯——并且很快意识到选择教师这个职业是个完完全全的错误。

他不知道该怎么忍受那些不论年纪多大都同样愚蠢的学生在魔药课上践行谋杀，而且他的年轻总是使学生缺乏尊重，严重缺乏——那些高年级甚至认识他，企图操纵。

斯拉格霍恩对此只是摊摊手、耸耸肩。

所以斯内普坚持了一个星期不到的师德迅速消耗殆尽了，决定让邓布利多的教学理念见鬼去。

他开始尝试恐吓、辱骂、扣分和禁闭一条龙的政策，并且打算在斯拉格霍恩离开之后马上把教室、办公室装饰成“应有的样子”，以便学生明白他们到底身处何地、谁的手掌心。

他并没有在蓄意报复这些让他不好过的学生。

只不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每个斯莱特林的本能。

如火如荼的工作之余，斯内普还遇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佩蒂格鲁·彼得。

彼得在他入校不久之后递送了学徒申请，现在在麦格教授（或许如今称米勒娃更加恰当）手下学习进修。

对此，斯内普并没有多分两眼。

因为失去撑腰的三个朋友之后，彼得并不敢挑衅他，面对他时甚至会尴尬地称他教授。

要知道，他现在只是个年轻助教，连很多学生都不情愿叫他教授。

劫道组（之一）规规矩矩地称他教授让他暗自得意。

实际上，畅快非常。

进一步讲，即使不考虑这点，他不可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折磨一个格兰芬多，尤其是西人组之一，尤其以一个教授的身份。

再进一步，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监视邓布利多和泡图书馆。

据他观察，在上次和邓布利多谈话之后，老巫师似乎有了什么头绪，最近越发不见人影了。

但是邓布利多显然不打算透露——既然仅仅是教授黑魔法防御都会引诱斯内普心中的黑暗，更何况是黑魔王使用的邪恶魔法呢？

口蜜腹剑、老谋深算、多疑成性、不择手段、偏心至极、搞学院歧视的老蜜蜂！

斯内普对此十分不满。

而见不到邓布利多的时间，花在图书馆禁书区刚刚好。

他不是学生，不需要教授的条子就能在禁书区大饱眼福，机会难得，需要好好把握。

不幸的是，仍旧没什么收获——确实有一些相似的东西，只是后来全部都被排除了。

暑假期间他便搬回蜘蛛尾巷，花大把时间和黑魔王待在一起（以便逃过大部分任务，他相信邓布利多不会喜欢听说他沾手那些的），观察并且旁敲侧击。

惩罚不可避免，结果也不出意料，黑魔王不愿意说的东西他是没办法知道的。

唯一算得上收获的大概是，他借此机会替邓布利多攫取了大量情报，邓布利多表现得越来越相信他了。

而令他不解的是，黑魔王对他关于霍格沃茨的情报似乎没有那么看重。

主人有别的消息来源。

他猜测着，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并且更加小心地筛选信息。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莉莉一首没有消息，黑魔王的情况似乎也不再恶化，他好像得到了喘息之机，可以耐心地寻找答案。

九月份开学后，他回到学校。

所有教授和学生都坐在礼堂里，他的眼睛从每一个教职工身上掠过，揣测他们谁会是黑魔王的另一个卧底。

霍格沃茨的人员变动不大，那几个老牌的教授不可能，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嫌疑也不大——因为他确定上半年、甚至更早之前那个卧底就在霍格沃茨了。

他想到了彼得。

那个矮小又贼眉鼠眼的的男巫坐在学生席，正在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时不时停下来东张西望，然后又收回视线——他似乎有所图谋，而且非常不安。

这本来没什么反常的，斯内普了解西人组里每一个人，彼得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让他有些起疑。

但是，彼得投奔黑魔王？

他又一次思量起这个念头，觉得有些荒谬。

其他人，比如费尔奇，倒是更有可能。